辞职女记者的诗和远方:爱情童话为何竟是尿失禁的家暴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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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家暴事件,吸引了如此多的目光,引发海啸般撕裂。
 
上一次是拉姆,四川阿坝州的网红,在直播时被前夫泼汽油活活烧死。没有什么争议和撕裂,一个悲剧性的家暴事件,而这种事件在边远的地区并不少见。公众情绪,更多是愤怒和谴责。
 
这一次,引爆舆论的是一篇名为《另一个拉姆》的文章。她的作者金瑜,曾是中国最好的特稿记者之一,在中国最好的市场化媒体任职,也获过亚洲新闻奖。她第一次出圈,是因为答应了采访中认识的青海蜂农谢德成的求婚,辞职去青海定居,而成为了文艺青年圈中“追求诗和远方”的典范。
 
在接受媒体采访和对外演讲中,金瑜一直对外称赞谢德成(那时对外的名字是扎西)心灵特别纯净。一个爱情的童话,带给人无暇的遐思。
 
在这段婚姻维系的过程中,金瑜一直在对外传递婚姻美好的人设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关心她的读者会感受到一些变化,譬如她有离婚的想法,譬如她想逃脱青海的挣扎。但她同时仍在极力宣扬爱情的童话,被引述最多的是她在2017年演讲时对一群大学毕业生说的话:“你们要相信爱情,不要怕冒险,哪怕下一步是悬崖,不要怕,跳!”
 
按照《另一个拉姆》的自述,在她鼓动大学生跳下爱情悬崖的前两年,即2015年她就遭遇家暴,被老公打到尿失禁。老公出轨,她则几乎每个月都会遭遇家暴,眼睛险些被打失明,也曾穿尿不湿度日,最终她终于带着三个孩子逃了出来。
 
这是一个震撼人心的故事。反转来得突然,甚至让女主的人设都发生了动摇。
 
不同的人被触动的G点并不相同。有人谴责家暴本身,有人慨叹爱情童话的破碎,有人愤怒于金瑜本人在家暴两年后仍鼓动大学生跳崖,也有人觉得一面之词的故事本身真实性待考……
 
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事件已经惊动了中央政法委,他们的官微发声说:家暴不是家务事,对家暴零容忍。青海当地政府也展开对事件的调查,金瑜尚未离婚的老公谢德成则回应媒体说:家暴的说法并不属实,他只打过金瑜一个巴掌,而金瑜也曾家暴他。
 
事实的真相,可能要在空中再飘一会儿了。但不管是单方面家暴,还是双方互殴,下面这个说法大抵是错不了的:在某些边远地区,家暴是非常频繁的现象。
  
是时候要给文艺青年浇一头冷水了。我想向那些对“诗与远方”、爱情童话和美好传统带有深深迷恋的人说一句:别做梦了,你对这一切的理解,更多是基于一种认知贫瘠的想象。
 
先说诗和远方,距离的确可以产生美,你觉得那里天都更蓝一些,这没有错,因为那里海拔高。但你如果觉得那里人的肉身和性情都比现代化的都市更纯净,那你就傻逼了。
 
爱情的本质是什么?它是一种文化建构。在被建构之前,它的名字叫性欲。知道我们的近亲黑猩猩和倭黑猩猩是如何展开两性关系的吗?在人类农耕文明之前,狩猎采集年代,我们的交欢机制又是怎样的?
 
人是多性伴的动物,而爱情要求人类从一而终。人类为什么要建构违逆本性的爱情神话呢?其中一个重要的经济因素是,农耕文明后人类有了家庭和恒产,需要继承,滥交肯定会导致亲子鉴定的困难,进而影响财产的继承,所以必须建构稳定的配偶机制——就是婚姻,而为了巩固婚姻的合法性,就需要一套爱情的神话来加持。
 
其实一直到今天,婚姻都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套财产分配的制度安排。你去上海相亲角看看,看看那些人所提的配偶条件,就知道婚姻有多现实。从人类的生物机制上看,对同一个异性的兴趣是不能持久的,这也是婚外恋是一个亘古存在并将继续流传百世的根源。我们总是喜欢新鲜的肉身。在精虫上脑或春水萌动时,无论如何让自己附丽爱情的童话,其实就是想性交了而已。
 
最近遭到舆论抨击的贾平凹的女儿贾浅浅的“屎尿体”诗歌中,有一首叫“日记独白”:
 
迎面走来一对男女
手挽着手
女的甜蜜地把头靠在
那男人的肩上
但是裙子下
两腿间流出来的东西
和那男人内裤的气味
深深地混淆在一起
 
这诗歌没啥艺术性,但它想表达的思想还是有趣的。女子把头靠在男人肩上的表象爱情,本质上是性器官多巴胺分泌的生物反应。
 
具体到金瑜和扎西的爱情,也注定不可能持续多久,这是人类生物性决定的。你如果抱着爱情至上的原则,那就是应该出轨、离婚,不断遵从自己的内心呼唤,让爱情在一个又一个鲜活的肉体的碰撞中翻云覆雨,产生意义。
 
或者你就屈服于婚姻的伦理,把爱情杀死在琐细的日常生活中,对方的肉体很难激发你的多巴胺分泌,它更像是一个屎尿容器的臭皮囊。你对伦理的遵从,让你的婚姻能保持稳定。而你的神经元结构又进化出自我欺瞒的本能,让你也没觉得爱情完全消失了,只是没那么光彩照人而已,类似亲情的两性关系会维系两个人的关系。
 
当然,更常见的是婚姻存续中,无休止的磕绊与争吵。在被现代文明规训的人群中,家暴很少发生,但在仍有一半肉身和灵魂停留在某些贫苦地区,家暴的频率就高得多。就像金瑜说的当地俗语“打倒的媳妇,揉倒的面”,打老婆不是大恶,男人出轨找情妇还是美谈呢。
 
那些为追求爱情童话而奔赴远方的文艺青年,都是脑子不清楚的;那些对传统道德保持美好想象的保守主义者,也都是脑子不清楚的。只不过一个走文艺路线,一个貌似在研究点学术。
 
这是金瑜家暴事件,我最想说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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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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